克菌丹sifer

摸摸摸鱼中,发点小文^^
只要好吃什么都吃
(是单机网页版,回复非常不及时,感谢喜欢:3)

【All空】罗密欧与书记官

(又名:你眼里却只有申请表)3.0


预警:

*all空,主森空,含钟空,赛空,博空,以及某一闪而过仙人

*我流旅行者兄妹:对同性有特攻,旅行者平等地爱大家(1v1不存在的)

*风流少年空空,百合向无差荧妹(兄妹旅行团堂堂启程)

*后期空会独自上路

*努力更新ing

 

预祝食用愉快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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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空回到部落向阿萨里格报备了任务进度,想着赛诺虽然看起来不善言辞但是十分友善,又有点内向,最好不要逼得太紧,准备休整两日再去探访那位驻村大风纪官。

阿萨里格的赤裸腹肌上平白多了不少纤细红痕,人依旧爽快亲昵地把一些酒食塞到空的手里,摆摆手说都听他的。

空抱着满怀烤肉和烧酒就往借住的帐篷走去,离得近了,几丝少女的轻笑从布棚缝隙飘到耳边。

荧猛地一掀门帘,盯住一身累赘在门口踟躇的哥哥,几缕金色发丝探进古井无波的金色眼睛。

看见妹妹,空满脸和煦笑容抬脚走进明亮温暖的帐屋,弯腰把食物在餐布上一一摆开。

“我回来啦!妹妹,你是不是该剪刘海了?过几天等我有时间……啊……”

空止住话头,这才发现帐中除了妹妹,还有一位跪坐在地的陌生少女。

荧全然不管喋喋不休的哥哥,随意躺倒在地毯上,头枕在沙漠女孩的腿上,手指缓缓摩挲着左手拇指的黑玉指环。少女肤色黑棕,身材窈窕,眼罩覆眼,她仿佛没有注意到空的到来,依旧安静地垂着头,抬手拨开荧额头几根乱发,嘴角微弯,一个俏丽笑容转瞬即逝。

 

帐内灯影茸茸,室外遥遥迸发出一阵阿萨里格特有的爽朗笑声,空恍惚间又想起那个白发少年的清秀脸庞,同是沙漠人,不知道他笑起来是否也是如此热烈温柔?

 

荧和沙漠少女窃窃私语,两张娇小面孔几乎贴在一起。空走到角落里准备躺下休息。帐内空间充足,空摸几把胸前绑带的金属搭扣,伸展四肢,直接合衣躺平在绵软地毯上。

 

……

辗转许久,几度翻身,空无奈地睁开眼睛,竟是毫无睡意。眼前漆黑一片,点着的灯早已熄灭了,仅有淡淡的焦油味道弥散在空气中。耳边传来轻微的呼吸声,空揉着头发坐起身,借着室外微光依稀看见荧在沙漠少女怀中缩成一团,两人睡得很沉。

阿萨里格说过,最近的村子离这里要赶一天的路,自己安睡一觉,说不定把那三百万摩拉睡跑了。这个念头自产生就一发不可收拾,空惴惴起身,从餐布上拿起几件肉菜装在随意扯来的铜盒中,用元素力给妹妹留下口信后,轻悄地跳出帐篷。

出了帐篷,空当头撞上一个沙漠守卫,那人利落地抽出长刀正对着自己。空满心都是赛诺在沙丘上渐行渐远的背影,丝毫不把那人的紧张神情放在心上。不论是巡夜的,还是阿萨里格派来监视自己的,他现在都没心情追究。简单几句问清阿如村的方位,在守卫警惕的眼神中,空即刻张开风之翼扬长而去,驰骋在无月黑夜下的身影当真是十分自由。

 

“……请节哀。”

赛诺压低狼头面具,匆匆绕过围着亲人遗骨低声啜泣的沙漠村民,来到一旁眼神迷离的老者身边。老人低低地叹一口气,示意两人出门再谈,赛诺看着老人背在身后的枯瘦双手,不禁握紧了手中早已温热的权杖。两人并肩离去,留下身后早已身形摇摆的众人。

阖上的门扉隔绝了屋内骤然迸发的哭喊,阿如村村长安普叔忍不住回头再望一眼绿漆剥落的木门,随后对着眼前身姿挺拔的狼头少年恭敬地开口:“感谢草神,感谢教令院的慷慨援助,我之后会把这件事如实记录发给教令院记录备份。”

赛诺点点头,安普叔放缓声音继续说:“赛诺,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要不是你……唉,”老人凝视赛诺的眼神带上几分柔和,“我和这些受你帮助的年轻人准备了一些沙漠特产,你可以带回去,和同事分着吃吃……没那么贵重,就是一点心意,你就不要推辞了。”

眼前的老人身材佝偻,瘦骨梭棱,褪色外衣下几根锁骨肋骨蜿蜒狰狞,几乎要突破干瘪灰黄的皮肤。赛诺条件反射想要拒绝,可是抬头却正对上老人的眼睛,村长安普叔沟壑纵横的脸上,窝在深陷的眼眶中是一双泉水般清亮慈爱的眼睛。

狼头面具前后摇摆几下,“受之有愧……谢谢您,安普叔。”

听到赛诺称呼自己的名字,安普叔露出长辈特有的关怀脸色。他察觉到少年踟蹰,温声说:“不要这么客气。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忙的,我们一定会尽力帮。那只怪物残害了我的三名孩子,是你为他们的灵魂主持了公正。你做得很好。”

赛诺说:“确实还有一件事。我想在村子暂时借住几日,”面对老人专注的眼神,赛诺却有突然有点口齿含混,“为了……”

 

“……为了防止附近的圣骸赤鹫再犯。这一只似乎和平常的赤鹫不太一样,附近可能还存在另一只活着的赤鹫。”

老人点点头:“好,好。村里正好有很多空房子,年轻人都跟着镀金旅团走了。我这就让他们收拾出来。”

两人寒暄几句,都是思绪万千。互相道别后,安普叔重新打开身后大门缓步入内,赛诺的视线不由得越过老人蹒跚的背影抵达屋内,虽然气氛依旧沉重悲伤,屋内的哭喊声却早已沉寂下来,满脸水痕的村民们相互依偎着坐在矮凳上低声交谈,烧得火热的石头炉灶上锃亮滚烫的锡壶散发出咖啡温暖的浓香。

晨光破晓,东方天际的日光缓缓爬上漆黑的狼头面具。赛诺敏锐地察觉周身温度渐渐回升,腹部伤口隐隐作痛。他抬手捂住伤处,眼神却不由得飘向远方。

空……少年明媚的笑容和自来熟的神态盘旋在脑海经久不散。赛诺随即摇摇头,自己未免花了太多心思在这件小事身上。不过自己言出必行,向教令院申请的外派时间亦是十分充裕,等等他倒也不是不行。

四周空旷无人,赛诺提着权杖,摇摇晃晃地朝安普叔指派的空屋走去,心里盘算着这几日就算是带薪休假了。然而那只圣骸赤鹫的反常又实在蹊跷,种种蛛丝马迹似乎有所联系,然而细想之下无影无踪,这件事乌云一样压在赛诺心头,头也不由得疼起来。

 

额头仿佛被什么轻轻打了一下,赛诺抬手扶正狼头面具,却意外抓到一个绵软纤细的东西,拿下来一看,是一朵开得正艳的须弥蔷薇。淡紫的花瓣被他一抓,稀稀落落地掉下来黏在掌心,暗香涌动。

赛诺抬头,空屈起一条腿坐在圆形的房顶上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另一条腿顺着屋檐垂在空中,匀称修长,紧绷在小腿上的长靴底部沾满了金色砂砾。空手里拿着几支路上随手摘得的蔷薇,看赛诺发现了自己,又兴高采烈地扔下几朵,鲜花悉数砸在狼头少年的头上胸上,顺着赤裸紧实的小腹坠落在地。

空逆光而坐,耀眼的金发边缘是一层朦胧辉光,遥遥冲他一笑,简直是神采飞扬。

赛诺摘下狼头面具,眯起眼睛对着屋顶说:“空。”

空一跃而下,帅气地翻滚半圈平稳落地。他抬手摸摸后脑,“我来找你玩嘛。你的伤怎么样了?”金色的眼里的真挚关切让赛诺不由得捂住腰部旧伤,后退半步:“还好……”

空立刻跟上半步:“那时候你流了不少血吧,就算没事也要注意休息啊!我给你带了点吃的,按照璃月的说法来补一补。我听你说不急着走?我倒是知道一个休息的好地方,离这不远,风景也不错……”

赛诺接过少年手中的黄铜食盒,试图打断他的滔滔不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谢谢。”

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空把自己和安普叔的话都听了进去,不过看着少年的热忱态度赛诺也不知作何反应,只好招呼他一起进屋坐坐。

把食盒放在桌上,赛诺在空对面坐下,预备着起一个话头。民居座位狭窄,两个人稍微低头都能碰到对方发梢。少年的金眸亮晶晶的,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每一个动作。

“那时候多谢你出手相助,你也是神之眼持有者吗?”看样子,还是草系神之眼。

然而脑中似乎忘了什么细节,赛诺看向桌上的狼头面具,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身上似乎有不少枝条一样的东西,身躯细看之下,还能找到几条模糊红痕。

而且,自己还是被少年抱在怀里。

赛诺把拳头抵在下巴,轻咳一声。

空点点头,如实回答:“我没有神之眼,也能操纵元素力。”

白发少年的秀丽面容上露出震惊的神情,小小地满足了空的炫耀欲。

赛诺迟疑地说:“您是……草神吗?”

空尴尬道:“啊,那倒不是。”

只是平平无奇的旅行者,而且像我这样的还有一位。

想到妹妹,空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目的。不过,妹妹多半正和几个女孩玩得开心。

空转而想到,阿萨里格不是她的对手,自然也不是自己的对手,用三百万摩拉换坐在自己身边因为说错话而暗自忸怩的清秀少年,似乎也不是很划算的买卖。

暗自打定主意毁约的空安慰自己一句人生在世哪能有十全十美的事,这就给阿萨里格一个教训。在璃月被奉为圭臬的契约精神全然被空抛之脑后,满心和赛诺亲近,属实是色令智昏。

空把手撑在脸颊,又不由自主地露出令赛诺难以应对的自来熟笑容。

卸下忧虑,空的语气自然许多,问出一个好奇已久的问题:“赛诺,你也有雷系神之眼吧?怎么在打那只鸟的时候不使用元素力呢?”

元素力对空来说正如一件趁手的万能工具,旅行中大多数难题都能用元素力尽数解决。而赛诺在自己性命堪忧之际却仍然坚持采用最基础的物理攻击,实在让他不得其解,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实在是有点愚蠢。

空把脑袋歪到另一边,不过,如果是赛诺的理由,多半会蠢得正直可爱吧。

赛诺红眼睛被雪白睫毛遮去一半,思考一阵,他不假思索地说:“为了保持公平。”

看着空不解的神情,赛诺继续解释:“大风纪官的工作大多是将违规的学者带回教令院接受审判。小到论文剽窃,大到追求禁忌知识,不论那人做的事在外人看来微不足道,还是人神共愤,都要一视同仁。”

空说:“就是说,对那只圣骸赤鹫,也要保持公平咯?”

赛诺点点头:“神之眼确实对我有不少好处,但是即使是在神存在的国度,贯彻法律的权威也不需要神力的庇护。这是人类自己的事。”

空的眼神落到靠在墙边的分量十足的金红权杖,暗暗惊讶原来不是由元素力凝成的,嘴里附和道:

“嗯,我在璃月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赛诺看着空飘到一边的眼神,抱臂坐直身子继续说,“这种莫名出现的力量虽然无害,却让人不得不警惕。”

话毕,随即想到眼前的旅行者不用神之眼也能使用元素力,赛诺心里不由得涌出一股探寻情绪。

“所以你本来是为了抓那只鸟回,呃,教令院,接受审判是吗?”

背弃神明的恩赐,只为贯彻人类的意志,来审判一只鸟吗……

 

空在旅程中走过不少国度,虽然像是璃月和须弥这种繁荣发达法治健全的也有,但是终归是少数,大多数所谓国度不过是民智未开的生物集落,甚至在旅行的大多数时间,他和荧总是在空无一物的深渊或者荒域中行进,时间和空间的概念都十分模糊,唯一的牵绊就是身边的亲人。

哪怕已经见证过无数次,但是每当亲历无数人呕心沥血建立的精巧体系崩溃时,他总是无可避免的十分难过。因此,相比言及庞然大物的兴盛顷颓,空更愿意和他人携手站在高处看看日出日落斗转星移。

纵然无限珍惜眼前人,每每想到白驹过隙,那人的一颦一笑总是不免和身后经历的累累枯骨重叠一处,恍惚神伤之间,早就不知道又错过了谁,此时此刻身在何处也就不总是那么重要了。

 

赛诺察觉空的低落情绪,却一时难以彻查他的心绪,手伸进腰间卡套在七圣召唤的卡牌上摸了又摸,最终抽出手,觉得这不是一个安利的好时机。又因为感到似乎是自己提起了工作的事把原本不错的气氛推到这个尴尬的境地,而微微后悔。

空终于嗫嚅开口:“我,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过段时间再来找你玩。”

赛诺摘下卡套放在桌面,把几张稀有卡牌一字排在桌面上,也低头闷闷地说:“好。下次你来,我教你打牌。这个七圣召唤,确实是十分有趣……”

空看一眼桌上流光溢彩的金边卡牌,沉默地点点头,跳下座位,几步消失在门口的刺眼日光中。

赛诺一一抚摸过自己艰难收集的卡片,明明一张不少,心脏却突突直跳,仿佛弄丢了某张限量版一样心焦。能让他这么坐立难安,必然是最最珍贵的超级稀有系列,不仅是边缘,连卡面都是熠熠闪光的烫金设计。

然而这张金色卡牌,就在刚刚因为他的拙嘴笨舌,从指尖滑脱,头也不回地跑了。

赛诺下定决心,回到须弥城后一定要向教令院递交申请,进修一下语言的艺术。

腹部旧伤隐隐作痛,赛诺捂着腰挪到在床上。明明说话时并无大碍,此时却又变得难以忍受起来。

 

【5】

月悬中天,赛诺睁开眼睛,手脚轻巧地摸到放置权杖的角落,赤裸脊背紧贴簌簌落灰的土墙,暗红色眼睛紧盯门口。

夜半来客,多半不怀好意。

可惜这人除了脚步稍轻,丝毫没有掩盖自己气息的意识。哪怕隔着墙壁,赛诺也能感到那人在门口短暂停留后,转身朝洞开的窗口走去。

一个苗条身影身披月光探进窗来,赛诺不禁握紧了手中权杖。

“空?”赛诺愕然。

空发现严阵以待贴在墙上的赛诺,嘿然一笑:“你还没睡啊。”随即不好意思地说,“呃,这个窗户似乎有点小,早知道你没睡我就走门了……我好像卡住了,赛诺,你能不能拉我一把……”

赛诺放下权杖走到空身前,准备握住少年的手腕把人拔出来。然而空抬手把一个扑朔不停的东西塞进赛诺怀里,赛诺定睛一看,竟然是之前圣骸赤鹫巢穴里的一只幼鸟,身上细致地缠了绷带,散发着一股幽幽的草药味。

赛诺抱着挣扎不休的幼鸟呆滞片刻,空拍拍他的肩,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想着小鸟放在那绝对活不下去,就去拿来给你……去的时候有一只不知道被什么吃了,就剩这一只,还受了伤。”

赛诺把幼鸟放在床单上,在空面前犹豫片刻,双臂穿过空腋下紧紧揽住他,手摸在白皙光洁的背上微微颤抖着用力,空自然地搂过赛诺的脖子,脸半埋在雪白蓬松的长发间,两人颈项相贴,空发觉赛诺的体温极高。

赛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为什么要给我?”

也许是自己卡得太紧难以使力的缘故,赛诺一句话顿了几次。空把赛诺抱得更紧,想着一起用力尽早爬出窗户,一阵左右磨蹭。使力间歇附在赛诺耳边轻轻说:

“只是觉得把它扔在那不太好,反正……你也可以把它带到教令院去。”

赛诺看着空被窗框挤压的腰间皮肉微微透出青紫,下手的力道不由得大了些。

“那些事情不是它做的,不该抓它。动物不适用人类的律法,不如就把它放在那里……”

“放在那里接受自然的审判吗?”空终于脱出狭小窗口,两人搂抱着滚到一起,月光重新布满窗明几净的小屋。空压在赛诺身上挣扎起身,趁着月光,赛诺看见空线条清晰的腰间一圈微肿的深紫红痕,衬着雪白肌肤格外醒目,随即不忍地偏过头。


“我觉得把它放那等死不行,就捞它一把。你不要,就自己把它放回去吧。”


惊讶于空强硬的语气,赛诺抬头打量眼前的人,空居高临下地站在简陋地板上,眼神坚定,不等他回答,竟弯腰一把把自己打横抱起。赛诺棕色的脸上一阵红白,推了推少年被皮革包裹的胸口。

“……放我下来。”

空径直走到床边把浑身僵硬的赛诺放下,一身绷带的幼鸟立刻蹦跳到角落去了。空伸手覆上赛诺轮廓分明的侧腹缓缓下滑,可以感到赛诺浑身颤抖,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

空专心检查赛诺腹部伤口,嘴里碎碎念:“不管是那只鸟还是什么,平白无故为什么总是要你死我活,这下还受伤了……旅行了那么久,我见过的死人比你打过的牌都多……即使看了那么多,我还是觉得活着有趣些。”看到伤口无碍,空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什么公平,横竖不是大事,反正也没人看着,何必为难一只小鸟。”

赛诺气昏了头,听到“见过的死人比你打过的牌都多”一时难解其义,听到后面,又急促地辩解道:“不要侮辱我的工作……”

“好好好~”检查完毕,空坐到赛诺身边,看着赛诺嘴唇紧抿,轮廓清秀的侧脸,放轻了语气说:“你别在意,都是我瞎说的。”

怎么能不在意?你这瞎编的借口敷衍得我都听出来了!赛诺愤然。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也变得……不想看到你受伤。”

赛诺沉默。大风纪官一向吃软不吃硬,听不得讨好情话。

角落传来几声叽喳。见两人都不回头,鸟叫逐渐微弱,直到听不见了。

“你不是说要教我打牌吗?现在时间还早,来吧!输的人要满足赢的人一个愿望喔!”

赛诺已经不知如何看待空了,初见的乖巧少年仿佛是那人伪装一番来骗自己的假面,如今身边这个不容拒绝的任性少年难道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吗?

赛诺垂头丧气地拿出卡套,仿佛期待许久的稀有卡牌拿到手里才发现货不对板,还过了售后期限。

空接过几张卡牌,大叹装帧精美,画风前锐,手感轻薄,夸赞赛诺收藏甚妙,单论审美水平旁人难望其项背。

赛诺轻车熟路地讲解规则,看着眼前不时点头的少年,想起这人比初遇时听自己讲话认真得不是一星半点,心下竟然有点跃跃欲试。

月光惨淡,牌桌上热火朝天,风云际会,你来我往十分激烈。越过手牌,偷看一眼那人认真盯着牌桌,时悲时喜感情外露的模样,倒也并不讨厌。

战况逐渐明朗,一丝喜意爬上空的嘴角,他手指一弹,一张攻击牌落在牌堆顶部,径直打出一次核爆,竟是直接把赛诺最后一张满血卡牌压得血线垂危,最终杀得片甲不留。

赛诺看着一桌横七竖八的精良卡牌,再看一眼空喜不自胜的神情,又想起他在屋顶上投下蔷薇的模样,同样的光彩照人,一时间竟然挪不开眼。

 

“咳咳,既然我赢了,我的愿望是——”

 

空上身微顷,直接冲着那张自己觊觎已久的秀美面容凑上前去,在那人颊边轻轻一捏。看着赛诺呆滞的双眼,像轻薄良家女子的坏人一样舔舔嘴角,扮出使坏模样,舌头从一颗虎牙数到另一颗。

确实一如自己所想的一般柔软细腻,手感极佳。

赛诺眸子暗了暗,突然感觉喉间干渴如迷途的沙漠旅人,看着空的眼神带了点压抑情绪,仿佛那人身怀绿洲却不愿给自己解渴。

 

“赛诺……?”

话音未落,嘴唇被一片柔软温热堵住,空条件反射地后仰,赛诺却不依不饶的揽住他的腰肢,两人唇齿交融,短兵相接间是同样的脸色彤红,仿佛生了传染病。空紧握住赛诺的手臂,只觉得他的体温一升再升,滚烫热烈。

呼吸交错间,空看见赛诺玛瑙晶石一般的赤色双眼中是一片迤逦,仿佛揉碎了落日星辰,璨然生辉,细小瞳孔像是天地间的神秘门扉,引诱着他走向未知的迷人世界。

空着迷般地由着赛诺胡作非为,放任自己飘向那个神秘的境地。

 

……

一连三天,空和赛诺几乎形影不离。阿如村的村民和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大风纪官朋友快速熟稔起来,尤其是一些小孩子,满嘴哥哥哥哥跟在空身后。

看到赛诺似乎有话要讲,空斥散这些过于粘人的孩子,笑着凑到赛诺身边说:“怎么?”

赛诺看着空被他纠正过正常不少的衣着打扮沉默不语,轻轻牵起空的一只手说:“空,我要回须弥城了。”

空的耳朵敏锐地竖起,闻言兴奋地抽出手,把赛诺抱起来原地转圈,惹得远处几个青年的窃笑不断。


游历璃月期间,每每辞别一处,旅途中结识的朋友们不是舞榭歌台大摆宴席,就是三两小聚亲昵无间,期间觥筹交错,无不兴致高涨。荧不太适应这种人欢马叫的情景,空却非常喜欢,这种把离别过得热闹喜庆的国度十分契合空的心意。他人离别时恰逢自己整装待发,空自觉前途风光无限,何必伤春悲秋。


赛诺表情木讷地任由空抱他,在少年怀里低低地说:“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空的笑容僵在唇角。

不。他很想说,哪怕他们已经做了……这么多事,关系也十分密切,但是谈及旅行,他从未想过和除了妹妹之外的人共享不同地域的风景。

赛诺虽然情绪内敛,但是相处的这段时间空也能逐渐读出他心里所想了。比如此刻,他就十分希望自己答应和他同行。

 

但是,他不想。

空心想,又是这样,又该结束了。

空躲开赛诺的视线顾左右而言他,恭喜你假期结束,别忘了带上小鸟喔。

赤鹫幼鸟被照看得很好,拆了绷带,肉皮几乎被一层红色薄羽替代。

赛诺用力拉住空的手,不给他机会张开风之翼逃跑。

“是因为你已经活了很久吗……但是我……”

 

深夜两人躺在床上,空有时会给赛诺讲自己和妹妹的旅行,在不同大陆的经历,赛诺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偶尔会发出疑问,诸如“璃月的神真的还活着吗”“某处的古老地标原来是旅行用的跳跃点”“你肚子上的金色纹章是什么”等,空大多会细致回答,若是遇见自己也不懂的,就让赛诺别在意,就算他从没想过这事不也一路走过来了吗。


此时,看着赛诺专注的神情,空知道他若是说实话实说,多半还是无法脱身。他不愿说谎,尤其是对着自己熟知的人,人与人的交往如此脆弱又难以长久,实在是没有给谎言预留足够的间隙。曾经不慎说出的谎言现在无一不是纠缠着空的梦魇。

空叹一口气,突然福至心灵,反握住赛诺的手,凝结元素力。赛诺感觉手腕微热,焦急地拆下护腕查看,发现一根暗绿纤细的藤蔓纹身凭空出现在皮肤上。

空说:“这个……纹印可以让我知道你的方位,不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也能知道你是否安全,”看着赛诺重新亮起来的双眼,空一派老神在在,“不要再伤到自己了,我会去找你的,放心去吧。”

赛诺松了手。

空模仿着谁的神情风轻云淡地说:“……后会有期。”

赛诺重新戴上护腕,手指仍不停在纹印上摩挲。

看见赛诺若有所思的神情,空抓紧时机落荒而逃。


虽然他已经经历过不少这种情景了,还是不善应对。不过,和不同的人相交分离,几分真心换了谁的念念不忘,也算是旅行有趣的一点吧。空整顿着行李,想着假以时日自己到达心心念念的须弥城,现在这点悲伤多半早就被冲散了,不由得哼起歌来。

手无意间碰到赛诺还来的食盒,空随意抚过粗糙纹路,掂量之下发觉里面似乎有东西,掀开顶盖,一盒早已枯萎的须弥蔷薇垂头丧气地躺在一起,花瓣枝叶早已脱水,维持着一个将死前的凄婉模样。空怔愣一下,掏出那堆脆弱干花捧在胸口,蔷薇承受不住,纷纷破碎,想起初见赛诺时胸膛充盈的情绪,此时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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